墨发少女微微眯起眼,那双妖冶的血眸在暗夜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啰嗦。”
“我想你应该去医院止血。”幸村精市蹙眉,道,“……似乎流了不少血啊。”
“多管闲事。”少女似是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语气冰冷。
她讨厌医院,很讨厌。
她甩开他的手,推开他向外走去。微凉的触感在他的指尖绽放。她的十指白皙而修长,仿佛没有血色,却透着薄薄的香气,仿佛是木槿花初绽时的芬芳。
那是一个冰冷而凛冽的女子。
他微微挪动了脚,却还是没有动。
雨依然在下。
漆黑的夜里。
那个人影被冰凉的雨水浇得湿透,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越行越远,渐渐谁也看不见。
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背影竟是这般的孤傲得近乎傲慢。
猩红的血迹落在冰冷的地上。
嘀嗒。
嘀嗒。
走了几步他想起撞到他的那几人脸上狰狞的血色,神色一凛。他再回过头时,却不见了少女的身影。
被雨冲刷着的干净的地面上,血蜿蜒了一地。
幸村精市漠然地抿了抿唇,继续撑着伞慢慢消失在雨雾中。
*
他又看见了她。
她便站在立海大的门口狠命地抽着烟,她是笑着的,但那双诡异的瞳孔却似巨大的漩涡,透着黑漆漆的冰冷。
她说她叫做有栖川月见。
胆大妄为的少女,孤独而凛冽。
幸村精市恍然想起那是他第一次背她,少女很轻,似一张单薄的纸。少女柔软的发丝落入他的颈脖,痒痒的。
“幸村精市。”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唤他,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竖起尖利的爪子的野猫,恣意而张扬。
“嗯?”
“你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能那么纤细呢?”少女歪着头问道,清清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颈脖上。
幸村精市一怔,斜了一眼不安分地在他背上乱动的少女,“有栖川桑,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有栖川月见顺势勾住他的颈脖,啧啧道,“真狠心。”
“把女孩子扔下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
“如果我不是绅士的话可能你还在立海大继续喂蚊子啊有栖川桑。”
有栖川月见恨恨道,“幸村精市你真毒舌。”
“谢谢夸奖。”
有栖川月见诡异地扬了扬唇角,尖利的牙齿便在少年雪白的颈脖上留下了印记,她得意洋洋道,“这是奖励。”所以心安理得地收下吧少年。
他的指尖蓦地一颤,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
“有栖川桑你真狠心。”真的好想把背上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人给扔下去啊怎么办。
“幸村精市你叫我月见就好了,有栖川桑什么的奇奇怪怪的。”
“好的有栖川桑。”
所以幸村精市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
少女猝不及防地跳下他的背,见幸村精市饶有兴味地托着下巴打量着她,她不满地撇嘴,“切,真不好玩。”
“看来你的自动复原功能真不错。”
有栖川月见霎时笑弯了眉眼,那双妖冶的眸子渐渐温存了璀璨的光,“嘛,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再见,幸村精市。”
少女的红裙在如墨的夜色里格外地明媚,幸村精市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