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兔子的好朋友老鼠听说了这件事,非常伤心,去找狮子哭诉。狮子听得非常不耐烦,说老鼠可以去为自己的朋友报仇。老鼠信以为真,问该怎么办。狮子一口把它吞掉,等到小熊路过,又把小熊吞掉。老鼠就和小熊见面啦。”
“虽然小熊力气很大,但老鼠非常灵敏,它用狮子的肠子把小熊勒死了。然后,它剖开小熊的尸体找自己的朋友。结果你猜怎么着?”
宛艾停了下来,很期待地盯着自己的小弟子。
孩子非常不情愿地开口:“……两个好朋友永远在一起了?”
“差不多!老鼠发现兔子已经变得碎碎的,就把自己的朋友吃掉了。”
“……”孩子一脸显而易见的惨不忍睹,赶紧叫停了兴致勃勃的师父,“那个,师父,我不想听故事,我想听修真的事。”
“那有什么好玩的?”宛艾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首先,入道。入道才能飞升。那些不入道的人,自作聪明想走捷径,要么最终在修行的道路上被反噬身亡,要么不知不觉走了旁门左道,堕落成外道修士或是废掉修为沦为凡人。修士入道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总的来说可分为几类:以心入道,以剑入道,以法入道。以心入道是最难的,这类修士往往天纵奇才,对修行有独特的见解,可正因为太独特,大部分不容于世,下场凄惨。以剑入道则需要坚韧的心志,剑修都是苦修者,万年来飞升者有,但也不多。以法入道最常见,世间万法皆可归于此类,画符、布阵、驭兽、观星,不一而足。”
这说辞倒是一点没变。
韩逸沉默着,想起了上一次他的选择。
“你当真要做剑修?生来带病,你的路本就不好走,你还要难上加难?你这是自寻死路!今晚去平心居跪着!”
平心居,其实就是刑堂,是门人受罚的地方。
大师兄半夜偷偷来找他,和他谈了一晚上。
“这样做不合算。你要付出的太多了,最后的收获却不确定。剑修不仅需要吃苦,还需要天赋——毕竟剑修也是修士,所走的路与凡人不一样。你何必为了那个不确定的结果付出那么多?”
他沉默着。他知道师父和大师兄说的有道理,可是……
“你被收为弟子,说明你有仙缘。你喜欢操纵那些精妙的机关,为什么不试试钻研符阵?荆楚缺人,缺各种各样的人,你有很多更为轻松的选择。”
韩逸最终低头了。
他没有屈服于天赋,而是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
后来他修习阵术,在那方面取得的成就果然突出,甚至依靠此道飞升。
他不知道,那时候白棂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我来做剑修,我负责强大,你们要少走冤枉路、发挥自己的潜力——在白棂的上一世,韩逸坚持以剑入道,最后不过平庸。而白棂一直是修为平平的掌刑师兄,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恨透了那种感觉。所以,这一世,他要强大。
这也是韩逸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他有机会去实现了。
“师父,我想以剑入道。”孩子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好呀,跟着你江华师兄,看看当一个剑修有多么累。”宛艾还以为孩子是在说笑。
“师父,我不怕累。”孩子言语中带着讨好。
这使宛艾皱起了眉:“……你难道是,真的这么想?”
韩逸立刻坚决地点点头。
一个暴栗立刻掉到他头上。
“小孩子做什么剑修,”宛艾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哼哼一声,“剑递你手里你都能砍到自己。等你大点了再说吧,先跟着师兄们多看多学。”
韩逸揉揉额头,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
师父没有完全地否定。
多看多学,自然的。不过,以我的水平,符阵这一方面,谁能教导我呢?
他并不担心这次自己会被拒绝。
天才是有特权的,虽然他只是个重来一遭的冒牌天才。
“师父,饭好了。”白棂端着托盘进来了。
时值深秋,屋外的几株杏花却开得恣意——这是师姐的一点小小爱好。
门打开的时候,略感萧瑟的秋风卷着花瓣去追那纷纷扬扬的落叶了,清淡的香气匆匆忙忙路过,为自己开在错误的时节感到不好意思。
饭菜的香气勾鼻,师弟笑着感谢。
但白棂总觉得,师弟脸上的满足感夸张得有点过分。
……他是真的很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