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君雅总喜欢睡前喝一杯开水的习惯,久而久之就养成夜里起床嘘嘘的习惯,很准时,就在每晚的两三点。
迷迷糊糊之间,开了门,一股很重很重的力量积压在掌心。
当时,君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尚浒。
睁眼,大眼瞪大眼,漆黑的夜里,唯有彼此闪闪发光的眼眸,一个空洞无神,一个满面惊容。
随手开了灯,见到西装革履的尚浒躺在哪儿,面无表情,就靠在自己的门口。
很突然的,就在刹那间,君雅很讨厌很讨厌他身上穿的那间黑色西装。
因为黑色,就像套在尚浒身上的牢笼,深深将他惧怕的东西所掩埋,融化在黑色的夜幕里,然后腐败在深邃的莫言中。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君雅就知道,尚浒他其实很害怕黑,那样他才可以装模作样地霸占自己的床位,也只有那样的他,才会让人以为他不在害怕黑夜。
但是,尚浒不知道,在他乖乖地闭上眼,迷迷糊糊沉睡中,口中喃喃自语的梦呓,早已出卖了他……
那些的那些,君雅都知道,但是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尚浒是一个宁愿流血都不流泪的男人呀,戳穿了,是一件比杀了他还难受接受的事实。
君雅轻轻蹲下,夜里的温度有些冷,抽了抽鼻子,问:“尚浒,你一个人坐在这,冷吗?”
尚浒撅了撅嘴,细想,摇摇头,不冷,也许他早已经习惯了。
“尚浒呀,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我能问吗?”君雅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带着懒懒散散的模样,亦或者是朦朦胧胧、睡意未醒的含糊。
“哦,君雅你问吧。”尚浒开了口。
君雅笑了,眉毛微挑着,目光带着狡黠的闪烁,说:“有人说过你是怪胎、变态吗?”
尚浒楞了,抬头看着君雅认真模样,哽咽,忽而摇头,带着几分隐忍,说:“世上只有你敢在我面前骂我,而且还是骂我的怪胎、变态。”
君雅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说:“你不怪胎,大半夜两点了还不睡觉,跑到女生房门前鬼鬼祟祟做什么,你说,是不是很变态?”
耳畔还在回荡,然而却在尚浒瞠目结舌中,被君雅活生生揪了起来,推呀推,推到本属于自己落脚的客房前。
开了门,君雅指着大大的、柔软的床,信誓旦旦的指挥道:“去,给我老老实实睡觉去。”
尚浒本想呛回一声,挽回一下男人的颜面,哪想余光扫了一眼君雅,一脸不可忤逆的刚毅,那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的男人气概,瞬间荡然无存。
于是乎,隔着门,质问:“君雅,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生来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你还是女生吗……”
她是女生吗?
君雅恍然,有些不确定。
某些累的,烦的,用公式计算不出的,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君雅往往选择不去胡思乱想,所以她是不是女生,关他什么事?
忽然,君雅又闷闷笑出声来,依旧隔着门,说:“可能我这辈子巨灵神转世吧,不然怎么镇得住你这只野猴子?”
“巨灵神打的过齐天大圣吗?”尚浒在里面嚷嚷,显然是西游记看多了。
“那我如来转世,成不?”君雅占了上风,撇撇嘴,不在乎是否合乎常理了。
“如来是男的,肥头大耳,还卷毛!”尚浒得理不饶人。
肥头大耳,还卷毛?
这听得君雅一惊一乍的,一直脑补自己成为如来的不堪模样,立即摇摇头,立刻换个大神地位,思来想去还是观世音菩萨适合自己,于是乎大义凛然念叨道:“我乃南海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赐你紧箍咒一枚,你若胆敢胡作非为,嗯……,你等我收拾你!”
后来,在后来,君雅果真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字字真言,也只有从她口里念念叨叨的每一句话,才能让这个野性深入灵魂、骨髓的男人,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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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起床,君雅就在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这些其实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但是自从加入某人之后,做早餐的事情就变得微乎其妙了。
酸甜苦辣咸,油盐酱出茶,蒸炸煎闷煮?其实那些,君雅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