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嗔道:“你这孩子,带个姑娘家去马场作甚?这地方有甚么好玩的?”她老人家可没听说过,年轻男女出门玩,会去养马的地方。
就算要去跑马,可以去小柳道那边的跑马场,那儿的风景才好。
楚玉貌不欲太妃误会,忙道:“三表哥今儿带我去马场,给我挑了一匹马呢。”她抿嘴笑着,“三表哥听说我常和荣熙妹妹一起去跑马,便送了一匹马给我。”
太妃十分高兴:“真的呀,儴哥儿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不像块木头桩子。”
赵儴神色未变,被太妃嫌弃是块木头桩子也不在意。
太妃虽然疼他,但也嫌弃他不解风情,不会讨姑娘家欢心。
而且他是个很会泼冷水的,在太妃被楚玉貌哄得高高兴兴时,突然说起楚玉貌在马场救人受伤之事。
太妃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忙拉起楚玉貌受伤的手查看,一个劲儿地问:“疼不疼啊?你这孩子,怎如此大胆?”
虽然救人是好事,但她很心疼这孩子受了伤。
楚玉貌有些羞涩,“不疼的,只是皮肉伤罢了,过些天就能好。”然后又道,“而且当时我就在她们后头,离得最近,若是我不救,王姑娘就要坠马,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
太妃将她搂到怀里,不住地轻抚她的背,“好孩子!好孩子!”
知道楚玉貌受伤,太妃不留他们,让楚玉貌回梧桐院歇息,好好养伤,这段时间也不必过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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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寿安堂,楚玉貌回了梧桐院歇息。
赵儴则去正院给母亲请安,告知楚玉貌受伤的事,让母亲多关照她,并让厨房那边做些补血益气的东西,给她补补身体。
南阳王妃很吃惊:“玉姐儿在马场救了安国公府的姑娘?”
赵儴道:“是的!”
“这是真的?那么危险的事,她怎么敢?”
“是真的!”赵儴一脸严肃地道,“表妹素来明理良善,知书达理,不会见死不救。”
“……”
南阳王妃盯着儿子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长得再俊俏,板着一张脸,也让人生不起什么欣赏之心。
她有些憋闷地摆手:“知道了,等会儿我让人送些补药过去。”
赵儴微微颔首,郑重道:“多谢母亲,表妹那边劳烦您多看顾。”
虽然两人是未婚夫妻,但还未成婚,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多做什么,以免坏了规矩,对她的名声有碍。
南阳王妃:“……”
等赵儴离开,南阳王妃心里还是不太得劲,对周嬷嬷道:“这还没娶进门呢,就一心向着媳妇了,这是生怕我没照顾好他媳妇不成?”
周嬷嬷失笑,“王妃,世子不是这意思,表姑娘今日为救人伤着手,难免上心几分罢了。表姑娘是太妃为世子定下的未婚妻,他们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谊,世子对表姑娘有一份责任。”
赵儴这个从小就被册封的王府世子,一旦被他视为责任,便会用心几分。
正如王府里的那些兄弟姐妹,赵儴对他们的学习功课极为上心,若是有空闲,会检查考校一番,比当父亲的南阳王更尽职。
是以王府里的众多兄弟姐妹都很服他,敬重他。
南阳王妃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是个极有主见的,就算她这当母亲的也无法拿捏他,若是用孝道来压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压也压不住。
这才叫人郁闷的。
她叹了口气,嘀咕道:“这玉姐儿可真是大胆,居然能救下王家的姑娘,也算是她的造化。”
光是听儿子的口述,就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楚玉貌能当机立断救人,连她听了都稀奇不已。
这准儿媳妇看着柔柔弱弱的,但那身胆魄可不柔弱,是个会来事的。
“可不是。”周嬷嬷一脸赞同,“光是听着,我都被吓着了。幸好表姑娘救了王家姑娘,若不然王家姑娘出了什么事,安国公府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只怕当父母的要伤心了。”
南阳王妃点头,楚玉貌今日也是做了件好事,倒是让她另眼相看。
稍晚一些,南阳王妃得知,皇家马场那边送过来两匹马,说是给楚玉貌的,赵儴让人将这两匹马和他的墨风一起养。
墨风是一匹西域上贡的宝马,是赵儴在两年前的中秋宫宴的骑射比赛中夺魁,皇帝所赐,一直十分宝贝,王府特地给它单独盖了间马厩居住,伺候得十分精心。
这会儿,马场送过来的两匹马居然要和墨风一起养,可见是让它们和墨风一样的待遇。
“两匹马都是给玉姐儿的?”南阳王妃诧异地问。
“是的,一匹是世子亲自挑选的,一匹是荣熙郡主送的,都是送给表姑娘。”
听到下人的回答,南阳王妃也不再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荣熙郡主给楚玉貌送马完全不奇怪,儿子给楚玉貌送马什么的,那更不奇怪了。
毕竟是未婚夫妻,彼此送东西是正常的,送匹马……也是正常的,说不定是太妃授意的。
王府里的其他人得知这事,和南阳王妃的反应差不多。
不过心里有些嘀咕,觉得楚玉貌一下子得了两匹宝马,还和墨风一起养,确实让人嫉妒。
这可是西域进贡的宝马,谁能像楚玉貌这般幸运,能得到两匹?就算是王府里的大少爷、二少爷,骑的都是寻常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