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不宁,使人去二门那边等着,一旦王爷回府,让人将王爷请过来。
这事她怕自己兜不住,还是找王爷一起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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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南阳王回到府里,得知王妃寻自己,抬脚去了正院。
进门就见王妃面有难色,焦虑不安,不禁诧异地问道:“王妃,发生何事?让你如此着急?”
看到他,南阳王妃忙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退下,上前一把拉住南阳王,焦急地说:“王爷,三郎他……”
当即便将先前的事说了说。
南阳王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下,听完王妃的话后,笑道:“本王当是什么让王妃如此焦虑,这不妨事,三郎素有主见,他知道分寸,知道怎么做。”然后又轻蔑地道,“石氏一族倚仗贵妃之势,小人得志,猖狂无道,若是能趁此机会压一压风头也好。”
这几日,朝中事多,通州贪污之事快要水落石出,太子和二皇子斗得厉害。
相比之下,石贵妃的外甥当街强抢民女未遂,被荣熙郡主暴打,送进牢里关押这些,倒不算什么。
“可是……”南阳王妃绞着帕子,眼中含愁,“石贵妃虽无所出,但她在后宫宠荣十年不衰,圣人对其是真心喜爱的,若是……”
南阳王哈哈一笑,“圣人是明君,不必担心!”他搂着王妃,宽慰她,“王妃宽心便是,日后若还有人给你气受,你便撅回去,没得气坏自己的身子。”
南阳王妃嗔怪一声,“我哪还有什么气?这气都给你们父子俩闹没了。”说着,也不禁笑出声,然后叹息道,“也是我性子要强,听到石贵妃讥讽我不会管教儿媳妇,心里就压着气,从昨儿气到今日……”
说着这话,她看了看南阳王,意有所指。
南阳王轻咳一声:“王妃莫气,玉姐儿是个好的,容貌、才情极配三郎,以三郎那脾气,只怕找不出第二个能让他上心的姑娘,若是压不住他那脾气,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南阳王为优秀的嫡子骄傲,但也知道他的毛病,太过骄傲,放不下身段,过刚易折,行事过于激进,容易得罪人。
楚玉貌端庄淑柔,外柔内刚,能将铁汉化作绕指柔,只要涉及她,赵儴总会顾虑一二,能压得住他太过骄傲的脾性。
虽然她的身世差了点,但只要儿子喜欢,能克制他脾性一二,倒也无妨。
南阳王妃神色微滞,表情有些复杂,说道:“可这也太上心了。”
哪个当娘亲的愿意看到自己儿子被一个女人牵制,对她那般上心?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儿媳妇。
南阳王明智地没在这时候说话,不然王妃闹起来,他也要头大。
这婆媳之间的事,这些年他深有体会,当年他夹在中间吃过不少排头,已经明白,婆媳俩的事情,男人最好不要瞎掺和,由着她们解决,总能寻到一个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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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云珮这里玩了大半天,楚玉貌心满意足地回梧桐院。
刚回去,就听说寄北过来了。
看到他,楚玉貌有些心虚,发现自己想了几天,还没想好要送赵儴什么回礼,今日居然还去赵云珮那儿玩了大半天,完全忘记这事。
虽然心虚,楚玉貌面上并不显,笑脸迎人,问道:“寄北,你怎地来了?可是三表哥那边有事?”
寄北行了一礼,说道:“世子让您去松涛阁。”
楚玉貌看了下天色,发现赵儴今儿回来得挺早的,十分难得。
听说最近他早出晚归,忙得昨晚甚至没回府歇息。
让寄北稍等,楚玉貌先回房拿这几日练的大字,又将那本经济论的书带上,这几日练字之余,她趁机翻了翻这书,初看时还好,等深入下去,发现有些看不懂,正好可以去问问赵儴。
他的学问素来好,看的书也多,问他完全没问题。
白天的松涛阁同样安静,一路走来,除了巡逻的侍卫,几乎没遇到什么人。
松涛阁前依然有侍卫守着,见到楚玉貌,并不拦她。
来到松涛阁,发现门大开着,应该不用担心再遇到像上次的事情,楚玉貌镇定地走进去。
果然,进去就看到赵儴立于书案前,一手执笔,正在写着什么。
他身上穿着绯红色的官服,显然是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将衣服换下,那绯色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愈发冷冽,有一种矜贵的雍容,宛若山巅雪,凛然不可侵。
楚玉貌走过去,在离桌案几步前停下,没有打扰他。
直到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楚玉貌方才唤道:“表哥,你找我?”
赵儴嗯一声,示意她过来,让她坐下。
案桌旁有一张太师椅,每次楚玉貌过来,都会坐在这边,像是特地给她准备的,这位置正正好,离他不远不近,也方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