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陌压低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你回来！”

程陌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最后一遍，我们分手了。”

“程陌，你离不开我！”姜正南语气坚定，“你回来我们马上举行婚礼。”

“……”

姜正南继续说，“婚礼都在筹备当中，等你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程陌心里生出一股厌恶之感，她从骨子里恨透了被人操纵控制的感觉。

她极力隐忍，发现夹着烟头的手都在颤抖，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怒吼道，“姜正南，你他妈别来烦我！”

说完程陌就把电话掐掉了，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烟雾袅袅中，透出一个身影。

季锋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屋外的阳光，他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他站在那望着程陌包扎得像粽子的脚踝。

半响，低沉的说，“走吧！”

**

前面两个大男人大步疾走，黑子陪着程陌缓慢走在后面。

“没事儿吧，程陌姐！”黑子想扶她，想想又不敢。

程陌咬牙摇摇头，“我们现在去哪？”

“锋哥说先把午饭解决了。”

走到一半，程陌停下来。

黑子问，“怎么了？”

“季锋”，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为会觉得别扭，却没有。

季锋回头走过来，“怎么了？”一贯的疏远冷淡。

程陌，“我要去拿东西。”

季锋想起早上她在藏族老头那刻得玛尼石。

“你和阿豪他们先过去，我帮你拿。”

“谢谢”，她一瘸一拐的走过他身边，不再多说。

季锋回头看她，有点莫名其妙，这一次她没有固执任性的拒绝，还难得眉目顺眼的带句谢谢。

**

阿豪点了五菜一汤，没问程陌意见。

程陌抽着烟思绪还在刚才那通电话上，认识姜正南这么多年，没想到他固执起来烦得让人心生反感。

当初他们在一起是程玉兰从中牵的线，从第一次见面，约会，吃饭，看电影，一个月后确定恋爱关系。

刚开始在一起无非都是在各自利益驱使下，她所有的商业活动策划和赞助都由他负责，而他得到的是她的名誉和光环下的隐形收入，当然不排除还有她那个响当当的继父也是他当初愿意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姜正南很尊重她，连问安亲吻这种寻常礼节都会事先得她的同意，她想过这样一个家世显赫，家产万贯的商人，就算是为利益，也会逐渐厌倦讨厌这样的自己，一个精神有问题，洁癖到性.冷淡的人，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可是姜正南接受了。

六年了，他没有任何绯闻。

从没有感情的貌合神离到逐渐产生的默契，她不等待，也不贪心，遇见合适的就此以为可以过一生，也许不坏。

程玉兰唯一教会她的是，用有限的时间去跟另一个人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浪费生命去等一个等不到的人。

因为那个人已经随着她的过去消疾在这个世上。

把曾经的不堪用心藏好，世上各种污秽与丑陋，试着去接受它们。

她想，能做到这些就算她的世界的不快乐不幸福，但看起来仍然美好与珍贵。

程陌想了想，严格说来，姜正南没有对不起她，这种无性的恋爱还没升华到精神层次的爱情，他和她之间毫无基础可言，分离是迟早的事，她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权利。

当初分的坚决，在她看来，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因为爱得太深伤得太深，站在房间外听见他们滚床单的那一刻，她忽然想通。

她禁锢自己就算了，何必祸害姜正南。

不管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人生就是一段又一段的旅程，终究是要独自走下去，有的人没能陪你走下去，只因为他终究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她明白了，看透了，为什么到头来姜正南却把他自己困在里面呢？

桌上的电话震动不止，程陌瞥了眼，是程玉兰打来的。

先前因为铃声大噪，她最后调成了震动。

程陌拿起，挂掉，再把这个名字拉进黑名单，顺带姜正南的号码一起拖进去。

她知道程玉兰会说什么，内容无非离不开“大好前程”“荣华富贵”这八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