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杜念秋撕牙咧嘴的咕哝着,睁开睡意尚浓的美目,一手揉着被
撞疼的额头。
搞什么?她怎会睡到地上来了!
看清眼前的事物后,她才想起自个儿睡姿太差的坏习惯,三天两头掉下
床是家常便饭。只有和鹰在一块儿,因为他睡觉时老爱抱着她,所以她才没
掉下床去。杜念秋环顾四周打了个呵欠,发现这地方是自个儿的闺房,看看
时间还早,便抱着被子爬回床上。
她抱着被子舒服的闭上眼打算继续安眠,但没多久,她忽然又睁开双眼,
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那家伙找来了!
杜念秋满心慌张,也不梳发、也没换衣,就急忙跑到房子前拿出毛巾,
随便塞了几件衣衫、拿了几两银子,跟着就要打包逃跑;因为太匆忙了,还
打翻了一只花瓶、踢倒了一张凳子。直到要踏出门,她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
对;她猛地煞住脚步,回头再打量了次被她自个儿翻得乱七八糟的闺房。
这是她自己的房间,房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啊!如果赫连鹰真的找到这儿
来了,他是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她不是早将她五花大绑抓回黑鹰
山,要不就是一剑砍了她,怎么可能还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绷紧的神经倏地放松,她不由得腿一软,瘫坐在门边。
呵,原来是她在作梦啊!“吓死我了!”杜念秋轻拍xiong口,缓缓急促的心
跳。她就说嘛,那家伙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她还告诉他石头是她儿子,她
才没那么呆呢!再说!
师兄怎么可能那么没良心,还站在他那边帮忙欺负等等,二师兄是
很有可能做这种事的。杜念秋一想到这里,心跳不禁又加快了。不会的,她
是在作梦嘛!对,是作梦而已。
她深吸口气,咽了下口水,这才缓缓站起来。再看看自个儿住了十年的
房间,她告诉自己,一切都好好的,没事嘛。看到此,她的心跳才真正稳定
了些。真是,看她把自己吓的!没事做这种大烂梦,还把房间弄得象暴风雨
过后,真是夸张!
杜念秋缓步走回桌边,将包袱放到桌上,这才发现身上的衣带都没系还,
露出大片肌肤,一头长发乱得像堆杂草,朱唇未点、粉妆未点,幸亏她方才
没有就这副模样冲上大街去,要给那些三站六婆看了说闲话。边收拾起房里
的杂乱,杜念秋嘴里不时还叨念着,连梳头时还要顺便骂他几句才甘心。
等打理好一切,天色也早已大亮;想来石头和小楼、兰儿应该早醒将长
发挽成了髻,她便准备到前头柜台去。游步轻移至门前,她心里头还想着今
天该办的事,伸手将门拉开时,却见着堵黑墙挡在眼前。
杜念秋瞪着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衣,缓缓的将头往上抬,就见到那张再熟
悉不过的脸孔。她看着他,然后哈哈道:“这是梦对不对?”她摇摇头,转
身往床铺走,嘴里还说着:“我的天,我一定还在作梦。这梦怎么还没醒?
整天就做些噩梦来吓自己,真是受不了。我看我还是到床上躺躺,说不定就
会醒了。”说完,她还真解下外衣上床合眼睡觉,看得站在门口的赫连鹰哭
笑不得。
真不敢相信她竟会这样自欺欺人,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她都能当是在作
梦。
赫连鹰端着汤药和早膳走到床边,“念秋。”杜念秋闻言,一张脸皱成苦
瓜,双眼紧闭着,小嘴还念念有词:“这是梦,这是梦,快点醒过来。”“这
不是梦。”他在床边坐下,“别逃避现实。把眼睛睁开。”她抿紧嘴不再说话,
仍是紧闭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没再听见他的声音,她才敢将双眼张开,却见
他还是在她眼前。
杜念秋吓得爬坐起来,身子猛往后编,整张睑白得吓人。